Thursday, February 16, 2023

「老李」真實的見證,兼懷老友和安


一夜難寐,想起許多陳年舊事,重回案前,想替清晨的自己留個記憶。於是借著手機,給如今華髮叢生的「老李」(年紀輕時的稱謂)做一番真實的見證。

我不知道當時庾信寫下「信始二毛」的感受,而我自己是在這兩年驚覺白髮不再是一根一根的茂出,而是一坨一坨的轉變時,才知道「老李」真的到了該叫老李的年紀了!那個「三遺矢」的廉頗,雖有著老驥伏櫪之心,仍堪再用,但時間已經不在他這一邊了。

當年,大學同學符和安就是這樣一聲一聲的叫著「老李」,而今年過六旬,早已沒人叫我老李了,反而叫「大哥」的多了,至於和安,也已然息了地上的勞苦。今年,同學們大學畢業竟然四十年了,祝願大家都平安健康!

所有的稱謂都可以隨時間而轉變,只有姓名與努力獲得的學位,屬於自己真正的永恆,而這個永恆,也會成為曾經。

後記:
歷來叫我老李最多的,應該就是和安了,我們 1983 年大學畢業時,曾經有過 2000 年之約,後來他回到馬來西亞,而我卻怎麼樣也都找不到他了,於是與老同學就這樣失去了聯繫,但他的身影卻一直留在腦海之中。多年後的某週日早晨,我突然想起用 FB 搜尋他的訊息,幾經換名搜尋,終於看到了他多年後依舊消瘦的身影,雖說歲月使容貌改變不少,但那肯定是他,於是用 FB 直接掛了通電話,不料那卻是他生前與我最後一次的聯繫,失聯了那麼久,聯繫一次,此生便再無機緣了!

那早,有太多話,我們不知如何、從何講起,但卻在 2000 年之約彼此找不到的過程中,談起了許多遺憾!在那天不長的對話中,知道了他所面臨的家庭變故與事業蹇躓,欲言又止的過程中,他還是說了許多,而我只能聽著,並想著那些因失聯而錯過的傾吐機會,畢竟過去我們是無話不談的。

我們約好日後再聊,但老天爺竟終止了我們未來所有的機緣!之後,在 FB 上看到他兒子貼出的靈堂及告別式訊息,在所有的不真實中,我知道不會再有那種老李的呼喚了!故人已去,遺憾亦了!之後,他的兒子來信,希望能來台看看他父親在台大曾經走過的路、去過的地方,未料疫情干擾,忽忽間又是三年了。所有的「承諾」,都會在不預期下而逕自廢棄,新的承諾卻又難以許下,這種無處訴說的遺憾,只能不斷承受,也成為我們不斷成長所必須經歷的過程。

我依然記得大學畢業之際,你的長兄寫來八字電報:「父親重病,儘速返鄉!」那時的你,極為掙扎,想要留台服務,卻又不得不在催促之下奔返馬國!之後,我們雖身隔山海,但你依舊佔據著我深沉記憶中的一個角落。而後,我有緣前去馬國出差,兩次撥打那個無人接聽的電話,心中惆悵也難以形容。如今你的身已歇息,靈亦遠去,那些不曾實踐的期許,我們記得就好,只要繼續記得,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無形的實踐?願和安在天之靈,得著另一種平安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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