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September 17, 2016

中秋夜感,懸之於心


中秋之前,特別前往同仁家中,為高齡九十七歲之成裕陞老先生致上慰問。有部分同仁始終不解,何以我對成先生有特別的感情並屢屢前往,其實我並非獨厚一人,而是因為成先生與家父同為民國八年生人,兩人也都曾在抗日的戰場中,甘冒矢石鋒鏑為國家犧牲奉獻過。家父已然下世十又三年,因此當我知道成老與家父同庚之時,心裡自然有種說不出的特別感受。

上回看望老伯,老先生行動早已不便,口中唸唸有詞卻難以全盤理解,所幸意識尚清,於離去前,特別拿出馬總統於抗戰勝利七十週年時所頒發之「中華民國抗戰勝利紀念章證明書」以為榮耀,其文如下:「成裕陞先生曾參加為日抗戰,犧牲奉獻,功在國家,特頒發抗戰勝利紀念章壹座,以昭尊崇。」我看著這份對抗日老兵所給予的尊重,心理百感交集,這份榮耀,很可能是老先生人生謝幕前的最後禮遇,更是國家給予抗日戰士過往貢獻的高度肯定。老先生沒有特別說些什麼,也沒有多說他的抗日事蹟,只是淺淺的同意與所授予的紀念章一起合照。我深知,於此九十七歲高齡之際,什麼證書?什麼紀念章?對老人家而言都已無足輕重!而能有家人在旁,子孫為伴,那才是真實的幸福。可惜,老人家孓然來台,雖有老伴於台,但膝下空無一人,成老一生的故事,勢將成為淡淡的歷史,無人記述,也無人記憶!

我想起北投家中懸掛的「獎章證書」,那是當時之國府主席蔣中正先生,於民國三十五年十月十日頒給父親的,這份「證書」曾經在家中失落過好多年,父親總覺得是家母於倉皇之際將之遺失的。突然發現後,特別囑咐我們將之裱框起來以為紀念。我從不知父親為此事也曾寫過一篇小文,而中秋正是父親之生日,於此夜整理書篋之時,取出父親所書之「雜記」,無意間發現中有「懸之於壁」一文,所記正是家父自己發現所遺證書時之感觸,決定將之迻錄於下以為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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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封了數十年一帋國民政府褒狀,在整理書報雜誌時發現,雖然帋質已霉,但「榮典之璽」的紅色大印依然耀眼。其文曰:「國民政府為李忠禮在抗戰期間著有勞績特給予勝利獎章」詞句簡單,自不能言敘其勞績為何而又值得表彰。

這該是六十三年前的事了。那時候的我還很年輕,報國心、勇氣高,不畏艱難,不怕寒暑,為了抗戰,和鬼子作戰而流血流汗。換言之,我是以生命換來這一帋表彰,堪以自慰,但不敢自矜。賭此狀,更增我念母之情。母親當時為我擔驚受怕,吃苦受罪,而今母已逝,我卻未盡孝事,愧甚!所謂著有勞績,但求心安,一切已是昨日黃花,說不定還有人認為忠於國家不惜犧牲奮鬥,是罪犯。

意識型態不同,不知屈辱與埋沒了幾多人!我算什麼?一帋褒狀已生霉,萬般榮耀,皆隨歲月與時代之變遷東流。吾已老邁,回溯來時路,不勝欷噓,人生如夢,夢如人生,何解?何怨?何訴?又何求!

確實,我不是臭表功,但有一腔熱情與自信,知識有限,愛恨真實,假我以時會,定有一番作為,為社會為大眾謀福利。感嘆,棟樑之才棄之野,暮年徒負父母恩。

父親在最後的兩句「棟樑之才棄之野,暮年徒負父母恩」之旁,用紅筆,用雙圈刻意的凸顯了出來,那應該是父親自己閱讀所書之後,因感觸特深所刻意凸顯的。在此「雜記」之中,父親又將此兩句重複的寫在了最後一頁!父親的心內,必然有許許多多無法言明的苦悶!今夜,我看著父親重複所書寫的文句,真實且刻骨的,可以感受到那壯志未酬的失落,以及對父母深恩難報的悲悵。

父親沒有多說他的勞績,只是用「心安」帶過!張自忠將軍在南瓜店殉國前的最後遺言,所說也是「良心平安」,父親那一輩的人,並沒有求國家什麼特別照顧,求的是自己的心安,是對國家民族的無負,以及對父母教養之恩的回報。我對父親的「勞績」,不足以代為敘述,但我永遠記得,當父親葬於五指山後,家兄將覆棺的國旗交給母親時,母親只淡淡的說了一句:「你父親對國家是有貢獻的。」這麼些年過去了,我很慶幸父親沒有看到兩顆子彈的笑話,也不需要於今日為了自己是否是中國人而爭論!「萬般榮耀,皆隨歲月與時代之變遷東流」,但做為後輩的我們,卻不該、更不應忘卻長輩們,願意為國家、為民族,付出一切甚至犧牲生命的情操與抱負,也絕不可以在彼等人生終老之際,給予莫名的污辱!

有多少人知道,台兒莊一役,國軍將士是以陣亡兩萬餘人之代價,換來血淋淋的勝利!當時李宗仁總司令望著重疊仆倒在地的中國守軍屍體,跪倒在地,滿面淚湧!而隨同的將士也一起跪了下去,放聲嚎哭!抗戰的歷史,是中國人以血以淚,共同交織成所謂的勞績,又豈是不經其事,不解其由的人,可以胡亂編造,於秋殤之際信口胡言!二十二場會戰,一七一百一十七次的大型戰役,及三萬八千餘次的小型戰鬥,還有無數軍民將士浴血奮戰犧牲衛國的身影,離我們尚不遙遠啊!我替父親那一輩的長者感到痛心,也對那一代的長者有著無比的崇敬,做為後輩的我們,享受前人的犧牲方有今日之安康富裕,怎能不永誌銘心,並對今日尚存於世的老兵們,獻上我們應有,彼等應得的敬意?

我想起我的父親,還有那不斷出現在父親所遺文字中的祖母,「懸之於壁」的只是一帋過去的榮光,而懸之於心的,卻是我永遠、永遠的思念與感恩。



Monday, September 12, 2016

師生緣,大足刻,輪迴裡,千百折


七月底公出重慶,任務結束後特別參觀了位於山區的「大足石刻」。透過解說導覽,唐宋的歷史重回眼前,而佛釋的規範,似乎也隨著六道輪迴與觀音千手,將不同時代的價值觀傳送給了下一代的人們。

走過滿山的佛道儒石窟造像,回到博物館內,在幾近盡頭處,我看到抗戰期間前往此處勘查的學者照片,裡面赫然出現一位熟悉的名字:「楊家駱」!我在照片中試著找出楊老師的身影,但民國三十四年的楊老師,與我在七十年所認識的楊老師,顯然於容貌上有很大的差異。我對自己無法立即找出楊老師的身影有點失望,但這卻不得不使我憶起當初至楊老師家中擔任助理的日子。

民國七十年,那年我就讀大三,系上莊芳榮老師徵求暑期工讀同學,而條件是必須熟諳四角號碼,至於工作地點則是在楊家駱老師的家中。當時,我對岫老所發明的四角號碼還算熟悉,因而願往一試。第一日前去,在老師家中的學長將工作內容仔細的交代了一遍,而任務真的非常單純,僅是將已有的索引人名,予以編上四角號碼。由於我隨身帶著商務出版的「四角號碼檢字法附檢字表」,因此此一任務除卻略嫌枯燥而外,並沒有實質上的難度。學長交代完畢於離去之前,特別告知:「編四角號碼不是重點,重點是要看好老師及師母,有狀況要立即通知!」我當時心裡一震,原來任務中的任務才是真正的任務。

在楊老師家待了大約兩個月的上午,而師母李慧可老師也曾在台大外文系任教,我曾親見李老師就像個普通樸素的婦人,在家洗米做飯,課堂上的諄諄教授,在家裡則是藹藹的老婦,兩者的形象落差真的是很大的!我對兩位老師都極為敬畏,楊老師更是莊老師的恩師,因此在「上班」時便一直待在工作室內,重複著「一橫二垂三點捺,點下帶橫變零頭」的作業,從不曾跟老師或師母有多餘的交談。奇怪的是,整整兩個月內上午的工讀,我不曾見過任何外人到訪,除師母外,也不曾見過老師的其他家人,語謂「大隱隱於市」,老師還真的有如隱者!匆匆兩月即過,在工讀的最後一天,老師將我喚至客廳,此時我早已習慣老師家中四壁皆書的景象,但有緣坐在其中卻還是第一次。我有點忐忑,畢竟那是楊老師平常點頭微笑以外,第一次正式跟我說話。老師的話中,一直不斷重複著「這個」、「這個」幾個字,我有點抓不到重點,但仍能感受到老師的溫良恭儉。老師民國元年生人,那時已然七十歲了,說話略嫌口給,走路也略見蹣跚,不能不說年紀確實是有些大了。至今,我仍然記得,談話後離開前,楊老師要我在書架中取出一冊鼎文出版的《二十五史識語》,並將「這個」送給了我!當時欣喜異常,回想二十五史在父親的資助下於高中時即已購齊,如今能得到老師新寫的「識語」一書,不能不說是極大的榮幸!可惜當時我沒有膽量請老師於書中題字,而今斯人已杳,所有的緣分都已然逝去,不會再回來了。

那天,我駐足於博物館的照片之前,試著想要推估出三十五年前老師的容貌,而心理更浮起大學時代楊老師的影像,忽然間,我開始緬懷起那一個時代的學者,在物質條件匱乏、戰火為虐的環境中,本著書生報國以及傳承文化的精神,寫出或編出一部部的經典,讀書人的氣節與識見,或許還真需要時代的焠練才能真實顯現。而今哲人已萎,其嗣何人?其嗣何人?晃眼之間,我亦五十有六矣,體會過一定的人情冷暖,走過相當之世間歷練,確實更為懷念楊老師專注的治學精神,老師八十年的人生,令人崇仰。而我也曾經有幸,協助過那小小小小的一部份,實在與有榮焉。

老師去後,遺屬楊思永、楊思成、楊思明等三位教授,將老師兩萬餘冊的手稿及書籍,於民國八十年十月十三日及十一月二十五日,捐贈給了中央研究院。在《中國文哲研究通訊》第二卷第二期中,特別提到楊老師為了搜尋「原始資料」,不意間發現大足石刻的過程,此文本因參觀大足石刻而做,是以將之迻錄如下:
在他收集原始資料的過程中也偶有意外的收穫,其中最突出的例子是四川「不足石窟」的發現。他在尋訪四川地方人士刻印的書時,讀到唐宋之間曾有石刻藝術豐富的佛教密宗聖地位於四川大足的山區,他得到政府及地方人士的幫忙,而組織了一個「大足石刻考察團」,將中國的藝術寶藏公諸於世。

他本不是研究考古學的,居然從尋訪到的原始書中的到一個可喜的收穫。我猜想他很願意見到別人因為工具書的方便,而能更廣泛的使用原始資料。

引文中所謂「得到政府及地方人士的幫忙」,在《傳記文學》第六十卷第一期中也有明確記載,這些幫助發現大足石刻的先賢,理應予以記載,現亦將之轉錄於此:<

三十四年春,應四川大足縣參議會議長陳習刪、縣長郭卓吾之邀,與顧頡剛(誠吾)、馬衡(叔平)、何遂(敘甫)等組織「大足石刻考察團」前往考察;五月十日,返抵重慶,並發表談話,略云:「此次在大足縣北山及寶頂山對各石刻製部位圖,編定窟號,審定窟名,測量尺寸,攝製影片及描繪佛像等工作,因得大足縣各界有力之協助,已大體完畢。北山以窟計,共有二百數十處,造像數約在五千之譜。寶頂造像有半身即達十丈者,總數當以萬計。本人及顧頡剛、馬衡,何遂諸氏,並應各機關團體學校之邀,作學術演講,於本月五日晨始離大足,轉銅梁經合川返渝。此行考察,重大之發現甚多。其足在學術史大書特書者,關於北山者有五:(一)其歷史背景,含有軍事及政治之作用。(二)北山觀無量壽經變唐刻,為國內僅有之偉製。(三)造像始唐迄宋,足代表一時代之作風。(四)體態纓絡之美,足與雲崗、龍門相頡頏,且有超過之者。(五)碑文足補唐書之缺。如關於寶頂山者有七:(一)佛灣造像,為宋趙本尊仿唐柳本尊法獨鐫造,工程之巨,古今無匹。(二)為宋密宗道場之僅存者,實我國宗教史及社會史上之重要資料。(三)全部之故事性及系統性,極為明瞭完全,出於有計劃之製造。(四)佛說十二部大藏經塔價值之發現,本人假定此為趙智鳳 結集之經典。(五)華鮮護口出耀等三經文之發現。(六)千手觀音長廣各數丈,製作精絕,今古所無,金碧輝煌,震心耀目。(七)『牧牛證道圖』為國內僅有之作。」

民國七十年塵封的往事,對我已經是三十五年前的記憶了,不經意的因為造訪重慶大足石刻,使楊老師與我的緣分又接續了起來。當年在老師的家中度過約末兩個月的時間,我確實懷念老師那長者風範所流露的純真,而那開首結巴而又親切的「這個」、「這個」,勢必也將會在我的腦海中,隨著親手送給我的《二十五史識語》,就這樣一直這個下去。

謝謝老師,學生懷念您。


Monday, September 5, 2016

讀中樞秋祭祭文


今天是九三軍人節,也是軍公教第一次上街頭表達聲音的日子,十五萬人的聲音,不可小覷。而今日,總統蔡小姐人在忠烈祠內,率五院之正或副院長,依例舉行「中樞秋祭」典禮。

事後,蔡小姐在網路上用最簡單的白話文發文說道:「感謝全體國軍弟兄,站在國家的前線保家衛國。有您們的犧牲奉獻,我們才得以擁有安定幸福的生活。九三軍人節這天,請讓我們為您致上最深的敬意!」但,我記得就在不久前的就職典禮,蔡小姐借二二八為題,卻是以「行動劇」呈現國軍槍殺人民的「形象」!這跟今日蔡小姐所說,確實是天差地別。

又,不知是哪一位長輩的捉刀,替蔡小姐寫了篇四言的祭文,其全文如下:
秋聲曠遠,雅樂清玄;仁心義氣,沛盛無邊。
元勳革命,勇往直前;國英奉獻,任重身先。
神州血淚,寶島瑚璉;三軍百姓,追步比肩。
守成不易,創業惟艱;緬懷忠烈,志貫情牽。
政權輪替,時代變遷;自由綠地,民主藍天。
堂堂文武,亹亹俊賢;敬誠憂患,夕惕朝乾。
經營擘劃,損益針砭;蒸蒸晉日,懋懋豐年。
市廛鄉野,海角山巔;繁榮樂利,柢固磐堅。
厚生正德,道濟萬千;孚弘顯應,惠祐昭緜。

讀畢,我很遺憾的說,全篇有若空文,除了堆砌詞藻押韻而外,我實在看不出這位蔡小姐對國軍有真正的敬意在內。什麼是「緬懷忠烈,志貫情牽」?在南海太平島、東海沖之礁、釣魚台等議題上,蔡小姐柔弱的難以令人想像這是一國總統之所為!因此,我相信蔡小姐有必要由「自己」來解釋一下她的用詞與含意。那些為國捐軀的英靈,如果九原之下有知,在無此空洞的語言之下,想必也會頓足捶胸,發長聲之嘆息。

就個人而言,我很難「空洞」的去看待中樞大員聯袂比肩進行「中樞秋祭」這件大事,更無法理解蔡小姐如果在認同「國軍」以及「中華民國」上有一定的困難,就大可不必繼續「行禮如儀」了,也不要繼續借用「中華民國」四字作為出事後的擋箭之牌!試看,南海仲裁落幕,總統府於七月十二日公布了一則名為「中華民國政府對「南海仲裁案」之立場」之新聞稿,連同新聞的主旨,蔡小姐的幕僚在此一公告中,總共使用了「六次」中華民國的國號!這時,中華民國又成了正式的國號,不得不借用一番!如果「台灣」才是蔡小姐心中的唯一答案,並藉機於國外參觀巴拿馬運河之際,將自己的寫成President of Taiwan (ROC)!那中華民國顯然在蔡小姐的心中,便是Taiwan (ROC)!那又何苦一直掩耳盜鈴,左閃右躲所說與所做之間,始終呈現出那麼大的落差?更又何必將生計行將受困,自發前往登島的漁民,將彼等之自救行為與愛國心,視為「不合法」之行為而欲予以懲處?一國元首之心態與作為如此,其國民又何可更言?

「中樞秋祭」典禮原本要表達的,跟蔡小姐實際所表達的,除了儀式之外,就實際內容而言,實在看不出兩者的關連何在!還是,這些原本就不在蔡小姐心中的儀式,只不過就是個串場與過渡?遲早會以「情勢變更」為由,拋諸九霄雲外?祭文中「政權輪替,時代變遷」以下,都是詞藻之堆砌,韻角之安排,這與「感謝全體國軍弟兄」真沒有多少關連,如果講重一點,實在是不知所云為何!蔡小姐倩人代筆,而捉刀者或礙於左右無以雙全,也就只能在文辭之間,云人所不知所云矣!難哉,惜哉,哀哉。

心有所感,我也寫寫稍稍白話一點的「中樞秋祭」祭文,以表達我的感受。
韃虜驅除,民國肇建,淚血如花,英靈在天。
國運晦暗,九州兵燹,黃金十年,建設為先。
盧溝抗敵,曉月難見,英烈捐軀,千秋可鑑。
振我軍魂,廬山宣言,哀我佟趙,身死南苑。
壯士八百,追惟晉元,會戰忻口,郝軍身獻。
銘章出川,力竭藤縣,台莊血戰,滅敵熾焰。
長空為墳,為國命懸,江濤做冢,師俊立艦。
太行卻退,南瓜血濺,長沙天爐,虎賁命捐。
崑崙鋼軍,仁姜救援,八年艱苦,芷江猶念。
勝利歡欣,過隙四年,同室操戈,天倫難圓。
離鄉東渡,西望淚眼,槐樹開枝,血脈相連。
古寧奏捷,砲戰硝煙,台海事歇,容華褪漸。
探親祭墳,大慟難言,征袍卸盡,老母已遠。
兩岸相親,嫌隙漸遷,你來我往,富在民間。
有陳有蔡,志欲兩邊,侈言民意,利在心田。
德不配位,災異屢現,話鮮細思,屢屢空言。
南海風起,礁島不辨,芻蕘不詢,思食為先。
天弓忽發,浮屠頹垣,戰履驟斷,三命付閻。
交道大火,命喪瑚璉,惜字如金,不予輓聯。
共識難覓,來客驟減,笑派團使,求魚木緣。
罷議四起,軍在民間,公教相挺,凱道為填。
歧路另走,品茶自便,回應率爾,頹丑憎厭。
政治任命,飾非拒諫,爭議何顧,見唯利錢。
易曰九三,終日乾乾,屆至九四,有究在淵。
哀我生靈,菽麥未辨,罹此同難,夫復何言。
陰霾終去,天可憐見,忍機待時,神州青天。

寫畢,無論環境再怎麼改變,希望那些為國犧牲的英烈們,於九原之下都能夠得到應有的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