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June 1, 2024

所謂的企業轉折點,往往就是一個決斷


每個企業都是獨立的個體,有著自己的歷史與企業文化,因此面對經營上的各種議題,也就有著不同的作法以及各自衍生的困擾!該怎麼做?在教科書中或許有著相對標準的答案,但實際上怎麼做,每家企業卻有不同的選擇路徑,而最後的結果也兀自不同,至於所有的對或錯,都只能透過時間的橫軸進行檢視,想看的更清楚一些,更需要將時間軸拉的長些才行。當然,也或許,決策的結果可以爭議千年而難以定論,一如那澎湃而紛擾的熙寧變法。

一項法規範的改變,必然牽涉著環境變化下新的需求,而一家企業的變革,也多半來自所承受的內外部壓力。一個「變」字,透過下方「攴」(人手持棍)字的呈現,隱含著強制力的使用,因此無論是漸進式的調整,或是流程再造般的快速,都會使既有的模式發生變化,連帶的使某些既得利益者產生不適!因此受影響的人如進行集合式的反撲,而經營者若缺乏意力與恆心,那原有獲得的調整成果,便很可能在反對聲中無疾而終。

范仲淹主導的慶曆新政,因罷黜不適任的官吏,果然導致相當程度的反彈,連富弼都曾經質疑的說:「十二丈公則是一筆,焉知一家哭矣?」確實,范仲淹(十二丈公)大筆一揮,他人的官職與俸祿隨即削去,但范仲淹的邏輯卻是:「一家哭,何若一路哭耶?」范仲淹想的明顯是大局整體,絕不是一人一事!經營政府只有於「得人」之時,可以果斷如此。同理,身為企業經理人,在永遠有限的資訊與資源之下,面對組織的複雜難題時,經理人又會做出什麼樣的抉擇?願不願意承受必有的反對與質疑?能不能堅持既有的改變初衷?尤其在連帶影響自己職務能否確保的壓力之下!

如果,企業只在乎一家一時的困擾,恐怕真會導致長期的多數遺憾!因此企業主或經理人,能否做出必要的「決斷」,便成為企業能否延續活力及競爭力的指標!決斷定然有其包袱,但不做決斷,或是延遲決斷,養癰成患後問題只會越滾越大,終至難以收拾。所謂的企業轉折點,或上或下,往往就是一個決斷,即或痛苦也依舊必須,只有懂得停損與割捨,願意接受並斷然捨去無法逆轉的沉沒成本,才會有未來新的生機。

歷史是面明鏡,慶曆新政偃旗息鼓後,累積的問題換來另一次不得不的熙寧變法,至於王安石的功過是非,則在靖康之恥的濃厚陰影下,越發的看不清事實的真相!然後,起落無常間導致惡性循環的新舊黨爭,只見「元祐更化」、「紹聖紹述」相繼登場,在昨是今非的制度更動,以及人事反覆的傾軋下,國家陷入「亂」局使人無所適從,這一切的不確定,正如黃敏捷教授所言:「搖擺不定的政策,耗盡了北宋的能量!」最後終在靖康之恥中落下帷幕。同理,企業如果沒有中心思想,改變後又改回來,改回來後再度改過去,一旦落入亂字之中,再怎麼試圖用兩隻手(爪)上上下下抽絲剝繭,又怎麼理的清呢?經理人如果抓不到問題的粽子頭,也不知道如何索緒與理緒,自然便剪不斷、理還亂,企業的終局也就可以預期了。

企業有其慣性,慣性久了就產生惰性,如果惰性存在於高階領導人之中,甚至生成了企業文化,那企業縱然曾經輝煌,外部的變化也會使原有的競爭力快速流失,最後喪失韌性終至消亡。曾經,萬曆帝怠政三十餘年,明朝之所以還能維持,依靠的是既有的慣性,但所有的慣性在缺乏動能後,終會如轉動中的車輪,最後在外部的摩擦力下,停下前進的腳步。「萬曆十五年」,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無足輕重的一年,卻正是明朝走向衰亡的開始。試問:企業又何嘗不是如此?一個缺乏創新動能的企業,如果僅靠最基本的管理財進行運作,絕不可能獲得超額報酬,企業必需要在文化、策略、組織、人事上不斷的審視與創新,才能補充在時間下所流逝的競爭力,更需要多一些慎獨君子,少一些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企業才可有效調整資源並避免無意義的錯誤決策。「成敗難長久,興亡轉瞬間」,這是歷史給國家以及企業的嚴肅教訓,不可不慎,更不能不深思。

對於所服務的公司,總想要依據自己有限的經驗與能力,提供些面對環境以及自身所面對問題的解方,至於是否真可祛病而永續,只能留待以後驗證。在含蓄與敦厚的原則下,替以規範為主的《員工手冊》,寫成新版序言,但求化善勤勉,恪盡厥職,或可參看一二。

下圖資料來源:《大師輕鬆讀》 NO.634 《葛洛夫的偏執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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