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December 1, 2017

凡事都是一種選擇


世間,充滿著帶有相對式的說法,對與錯、是與非、黑與白、胖與瘦、濃與淡、強與弱、高與低、快與慢、富與貧、亮與暗…,這些在光譜兩端的講法,都帶有一定的絕對意味。然而人生,所面對的不可能只有是非黑白極端值,也必有介於兩者之間的選項。

為了取其中,更為了調和極端值以沖淡對立的味道,於是有濃纖合度、不疾不徐、快慢兼得、快思慢想等居其中的說法,更還有一種屬於蘇東坡無入不自得的選項:「淡妝濃抹兩相宜」,如果用比較傳統的說法,那即是「允執厥中」的中庸之道,而如以統計學的邏輯解釋,亦即為平均數、眾數的選擇。對於人生裡的道理,到底要選擇哪一個面向,是抉擇,但往往又不是絕對。

華為的管理邏輯,裡面特別呈現一種稱之為「灰度」的概念,不黑不白是為灰,這是生意人在面對環境時,所採取的對應做為,以灰度對應世事,是非便沒有絕對。事實上,往往今日正確之事,明日變為錯誤,故而對與錯也是個變動值,要不要堅守過去「正確」的邏輯,那是非常具有挑戰的議題,但我們知道,「不能再用相同的自己,得到不同的未來」,處於變動卻行事相同,那是件極危險的事。因此如何揚棄舊有的包袱,又如何改變舊的思維,都需要仔細的進行盤點,然後,整理出自己適合的灰度所在。

俗語說:「書生造反,三年不成」,這句話有一個「書生」的前提,所以以書生之能,即或給予三年的空間,即或想要造反,也成不了氣候!但孔子為「魯司寇,三月而大治」,同樣都是書生出身,一個三年不成,一個三月大治,是書生慢了?還是夫子快了?還是,這中間有其他的因素隱含其中?俗語是概括式的說法,定有它的邏輯,而孔子以三個月的時間,便將一個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更必有其管理的手法在內!快慢是時間的概念,但快慢的取捨,卻又往往已經決定了一件事情的成功與否,以及一場戰爭的勝敗,因此對於或快或慢的決策形成,顯然受有許多內外在環境因素的影響,該快的絕不能慢,反之該慢的也絕不能快。

諸葛亮「隆中對」裡,將天下三分的狀況作了一番「策略分析」,定下了西取益州,以及「西和諸戎,南撫夷越,外結孫權,內修政理」的策略意圖,並待「天下有變」之時,方可出秦川以爭天下,這是諸葛「慎思徐圖」的決策,可是我們也看過兵書上說:「兵之情主速」、「出其不意」的邏輯,然而諸葛一生謹慎「絕不弄險」,故而臨陣之時便慣於步步為營。可見任何一個選擇,與主事者的個性、外在的現實環境都息息相關,旁人說不的,也干涉不了,而做為屬下,卻必須為主事者之決策而有所承受。至於那最重要的「天下有變」,等待,卻絕不該是自己的不做為,而應是對手的錯誤做為,所呈現出的機遇。

企業意欲成功,也必須先仔細且確切的分析自身所處的產業環境,然後才能採取正確的對應步驟,進而取得所意圖的成果。如果不先做分析,便絕對不能貿然行事,但如果已經仔細做過分析,知道自身的資源與能力,外在的環境與挑戰,便絕對再也慢不得,有過分析,想過後果,規劃過步驟,凝聚好資源,此時快慢之間的抉擇,便不會落入欲速則不達的無奈。我一直常說:「天下無必勝之方,鮮永業之謀」,任何經過分析後所採取的決策,無一不有風險,必然都還有成與敗的概率在內!但,不做為的企業,就必然只能在慣性運動的動能消失之後,隨即停擺並快速的走入歷史!而企業中的「人」,也只能隨之猢散而各自謀生,那時才是吟誦「是非成敗轉頭空」的時機,在此之前,想的該是大好江山才對。

有這麼個警語:「今天不努力工作,明天努力找工作」。然而也需切記,努力工作,不僅僅是埋頭苦幹而已,必須記得不定時的抬頭看看環境,決定自己做事的態度與做事的速度,然後,自己的努力才可以看到另一個明天。否則,也就請沈沈的睡去,醒來與醒不來,恐怕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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