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July 31, 2011

識人以德行學識


雍正王朝一劇主題曲,在劉歡特別的唱腔中,將「得民心者得天下」的歷史含意,凸顯的壯闊蒼涼!而在宰相劉羅鍋一劇中,無獨有偶的,「天地之間有桿秤」的主題,在謝東的演下,將「那秤鉈是老百姓」的嚴肅議題,卻又顯的那麼輕鬆無奇!芸芸百姓,真的是秤鉈?也真支柱的起天下?

《孟子·離婁篇》上說:「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與之聚之,所惡勿施爾也。」我們將此段話順序調整一下,也就成了:「與聚所欲,勿施所惡則得心,得心則得民,得民則得天下」。如此,什麼該給,什麼不該給,以及怎麼公平的給,便成了是否擁有天下的最基本邏輯,因而所謂得天下,在古代其實就是滿足民心的結果。反之,不得民心,天下是會易主的。可惜的是,歷朝歷代的君王,不管是開國之君,承襲之主,還是亡國之君,真正疾民所苦的君王,確實是極為少數的!

如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那麼要治理這麼大的天下,君王是一定要用賢舉能,並透過制度才能有效管理的!於是,馬上得天下的開國之主,他自己都要懂得改弦更張轉換頭腦,下馬以治!而那些打仗時用來贏取民心的口號,也都必須逐項落實,才能穩固江山。於是,不管是抄襲還是更名,做為進身之階的考試與任官制度便應運而生,文官與武官各有詮選,什麼大司馬、大將軍、左丞相、右丞相,在清朝黃木驥所編的歷代職官表中,都可一覽無遺,而這些綁住人才未來出路的制度,相對也穩定了一個政權。但,授官雖有制度,真正能給予官職的,還是那位擁有權力的上位之主。

羅吉甫先生在其蜀亡關鍵人物之一:陳祗》文中,這樣描述蜀漢亡國的原因:「有人認為蜀漢之亡,始於陳祗。是他提拔黃皓,給了黃皓亂政的台階,讓黃皓一路爬升。但這麼看來,真正源頭,還是在皇帝─後主劉禪(阿斗)身上」。此話說的沒錯,授予權柄的皇帝,如果沒有識人與用人之明,做不好承襲之主,便有可能成為亡國之君。試想,當時在白帝城內,如果諸葛真的聽了劉備的臨終遺言:「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那天下又會是怎樣的局面?劉備定然有識人之才,也才會說出:「君才十倍於曹丕,必能安國,終定大事」,可惜的是,這種當著大家的面說出的托孤之言,只能使諸葛亮更受感動,繼之以死,而蜀漢的未來,在日後阿斗的當政下,其命運也已決矣。

有時,我們也很同情承接糜爛天下的新皇帝,宋徽宗當了二十六年的皇帝,享盡人間富貴,卻將水滸傳現實寫照的混亂世道,在金人圍攻之際交給了欽宗!而欽宗即位僅年餘,便與徽宗一同成為金人的俘虜,北狩不返,最後困死於黑龍江依藍縣的五國城,宋史欽宗本紀》結尾,脫脫這樣說:「帝在東宮,不見失德。及其踐阼,聲技音樂一無所好。靖康初政,能正王黼、朱勔等罪而竄殛之,故金人聞帝內禪,將有卷甲北旆之意矣。惜其亂勢已成,不可救藥,君臣相視,又不能同力協謀,以濟斯難,惴惴然講和之不暇。卒致父子淪胥,社稷蕪茀。帝至於是,蓋亦巽懦而不知義者歟!享國日淺,而受禍至深,考其所自,真可悼也夫!真可悼也夫!」這其中「亂勢已成,不可救藥…,考其所自,真可悼也夫」等字,讀之不得不令人掩卷嘆息!帝王之家,享天下至大之權力,當然也必須承受至大之責任,乃至亡國的最大痛苦。

皇帝的才能有限,當然必須依靠臣僚同心協力,治理國家,但臣僚怎麼選?除卻制度而外,貞觀政要》一書給了我們不少啟示:「唐太宗謂侍臣曰:『為政之要,惟在得人,用非其才,必難致理。今所任用,必須以德行、學識為本』。」原來,貞觀之治的秘訣,在晉用同時具備德行與學識的臣僚!蜀漢後主用了陳祗、黃皓,宋徽宗用了蔡京、童貫,宋欽宗能竄殛王黼、朱勔,然而天下,只要不適任的僚屬身居要職,用人以非才,便有可能導致「亂勢已成,不可救藥」的慘痛局面,識人與用人,是多麼嚴重的議題!王夫之曾說:「宋之亂,自神宗始」,細思此言,那麼宋之亂,就開始亂在神宗用人不當的決策錯誤之上。

歷史是面鏡子,古今多少事,有時可以笑談,有時卻不得不嚴肅面對!「為政之要,惟在得人」,而得人者昌,失人者亡!如何得人?如何用人,那正是起落興亡的大事,如果失國的桓靈令人嘆息痛恨,那徽欽又何嘗不讓人惋惜傷悼?顯然的,「親賢臣、遠小人」永遠是治理天下的不變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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